谷梁桁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两位教授过奖了，说真心话，您二位是金融教育界内的顶级教授，就不要给我压力了吧，我现在特别的惶恐，不知明天该讲什么，怎么讲？”
霍总说道：“哦，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该讲什么吗？这就是乔总的不对了，乔总提前没通知谷梁总让他提早做准备吗？”
乔丽立刻娇声说道：“报告霍总，其他演讲人都是命题，唯独您和谷梁总我们没办法命题。”
一旁的林教授感兴趣地问道：“哦，为什么两位老总你们就不能命题了？”
乔丽看了看霍子健，较弱地说道：“因为我们这个水平没法给他们命题，所以他们演讲的内容由他们自己定。”
霍子健笑笑，他刚要说话，这时候看见了几步之外垂手站立一侧的杜芃麦，就冲杜芃麦高声说道：“小杜，你怎么在这儿，是不是等着跟谷梁总请示工作？”
不等杜芃麦开口，乔丽却说道：“霍总啊，您什么意思啊，小杜不只是总裁助理，她还是我们行政部的助理。”
霍子健听后哈哈大笑，说道：“乔副总啊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情了？这样说来，小杜也有可能是跟你请示工作，对不对？”
“嗯——”乔丽撒娇似的扬扬头，看着霍总，目光里充满自信。
霍总没有看她，他走到杜芃麦面前，说道：“小杜，很会找时间啊，知道乔副总要从这里经过是不是？”
杜芃麦终于有机会说话了，她有些为难，本来自己不是向乔丽请示工作的，但她很快镇静下来，向两位教授微微躬了一下身子，说道：“林教授好，丛教授好。”
林教授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，说道：“姑娘，你怎么不跟他们去嗨皮？”
听见乔丽和霍总的对话，杜芃麦就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意图，这种情况下，她就是再心直口快，也不能说她等的不是乔副总而是谷梁总的，她支吾着说了一句：“我……想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两位教授课堂上讲的内容。”
杜芃麦这话说得的确有点讨好，但为了隐藏真实意图，不管这话是否肉麻，她也只好这么说了，其实她本想说我有点累，但当着公司首脑们的面，这个“累”字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，虽然她是会场最忙的那个人，仍然不能抱怨自己累，因为，小伙计们的累，永远比不上领导的累。
她的累也是真的，因为霍总规定，北荣公司内部员工培训内容全程保密，所以酒店的服务员一个都没用，会场上所有的杂物活儿杜芃麦几乎全包了，就连教授们去洗手间她都要护送到门口，还要提醒小心滑到，教授们授课期间，她还要及时给他们添茶倒水，更换擦脸用的小毛巾，虽然灵灵和王海也会帮助她做这些，但是最费心费神的还是她，因为之前乔丽曾经再三强调这个活儿就是她的事，所以她在工作上就多了一些主动，也能提前预测到下一分钟自己该干什么。
林教授欣赏地看着杜芃麦，说道：“不错，不错，年轻人不去狂欢，却一个人在夜幕下散步，不要太老成了，你们这个年纪，该拼命就要拼命，该放松也要负担地放松一下，我知道，上课对于成年人来说，比上班要累，何况你今天是最累的一个，晚上该释放一下就释放一下吗——”
“您说得对，我还有点事，忙完了就去找他们玩儿。”
看到乔丽失望的表情，杜芃麦急中生智，说道：“乔副总，您要的那款沐浴露已经放您房间了。”
霍总一听，说道：“小杜果然找乔副总有事，难怪乔副总矫情，哈哈。”他说完，陪着两位教授继续向前走去。
乔丽走在最后，冲她低声说道：“你有病吧！非得在这个场合说沐浴露的事吗？”
杜芃麦一听，尴尬地脸腾地红了，虽然他们已经走过去，虽然有朦胧的灯光掩饰，但她还是觉出脸发烧了。
唉，她对自己的弄巧成拙叹了一口气，有些后悔，但又能怪谁？如果不是乔丽那么自信，她何至于说违心的话？
望着霍总一行的背影，尤其是那个挺拔瘦硬的背影，她发现，从始至终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，而且全程都没有停下脚步，而是陪着丛教授继续往前走，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。
他怎么就不知道替自己解解围呢？如果换做灵灵，她肯定能猜出自己的心思。
想到这里，她无可奈何地转过身，准备晚点用电话跟谷梁桁联系。
今天的确太累了，为了显示职业性，她特地穿上了高跟鞋，有段时间不穿高跟鞋，冷不丁穿了还有些不适应。
她走向一个石凳，坐下来，甩掉高跟鞋，揉着脚脖子，听着空中偶尔飘来的歌声，竟也勾起了兴致，她弯腰捡起一只鞋，刚要穿上，就听头顶一个声音传来：
“没想到，你还有随机应变、溜须拍马的本事。”
她一惊，抬起头，就见一个硕长的身影矗立在面前，虽然逆光，但依然看出他目光里的鄙夷和不屑。
她没有立刻说话，而是继续低头穿鞋，一边穿一边说：“那我怎么办，我总不能没事找点事也要迎合她吧？”
“找我有事？”
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腔调。
对于这个腔调，目前她还没有反抗的能力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？”
“就你那把戏，连霍总都看出来了，你在的那条路，是漫步思考的路吗？那是餐厅通向客房的必经之路，思考问题的人能在那条路上散步吗？说，是不是更改课时的事？”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，虽然他刚才一言不发，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，就洞悉了她的把戏，这个人，成精了！
“是的，乔副总以为我在等她，她那么自信，我当时也不好反驳她，只好说了一些奉承的话，让谷梁总见笑了，我本想给您打电话，但您一直在陪教授吃饭，东山打又怕影响您休息，只好自作聪明在这里等您。”
杜芃麦虽然说的是实话，但语气中却没有真诚，分明是对他奚落自己的反击，自嘲中带着无奈，客气中又有对谷梁桁的话的反讽。
“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，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？”
“我没有其它安排，就是想跟你落实明天讲课时间的事。”
“这个不是问题，如果你没有其它安排，走，咱们也去放松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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